在陈佩斯的电影《戏台》中,荒诞而尖锐的一幕让人惊觉:军阀洪大帅用手中的枪逼迫着戏班,竟要求他们修改《霸王别姬》的经典唱词,强行要求项羽“活着过江”,甚至口出狂言要加上“大帅万寿无疆”的谀词。这一幕极其暴露了权力对艺术的粗暴干预——当强权者以“正确”的名义肆意扭曲艺术时,戏台便不再是美的殿堂,而变成了跪着求生的修罗场。
从古到今,艺术的自由与权力的控制始终是在斗争。洪大帅的枪口不过是压迫的一种表现,回顾历史,纳粹对现代艺术的指责也让人心寒,他们将其称之为“堕落”;苏联则用“社会主义现实主义”束缚创作,而如今,算法则通过流量的枷锁来驯化社会的表达。
说白了,算法就像是个“数据算命先生”,发现用户喜欢什么,就拼命推送同类内容。结果呢?创作者为了吸引眼球,只能随波逐流,拍摄“土味短剧”或者编写“霸道总裁”的网络小说,艺术的创新因此被迫扼杀。
展开剩余56%而观众则被“养成”了固定的审美,陷入了一个信息的茧房。算法为每个人都造就了一个“舒适圈”,后果令人不安:热衷于甜宠剧的观众,首页上全是甜宠剧,终其一生都看不到《肖申克的救赎》或《霸王别姬》这样的经典之作。
强权与技术,仅仅是压迫的不同手段,它们的核心却惊人一致:将艺术贬低为某种私有工具,追逐私利,剥夺了艺术超越精神价值的可能性。
然而,艺术真正的生命力恰恰在于它拒绝被工具化的“无用性”。正如《戏台》中,尹正饰演的真名角即使在炮火轰鸣下依旧坚持唱完原词“贱妾何聊生”——在那一刻,艺术不再是取悦权贵的玩物,而是成为人性尊严的堡垒。
这种自由并非是放纵,而是文明存在的底线:如果连虚构的戏文都要向现实低头,那么人类将会失去批判、反思与想象的能力。
在大数据时代,若是用“精准推荐”来消解审美的多样性,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守护这份自由——唯有不被驯化的艺术才能揭示出权力不愿意坦露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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